连队数学好

還是認證了,嘔

 

白色情人節鋼鐵戰士

    經常來買花的小青年很有意思,花店的店員們給他起的外號是地球防衛戰士。

    這個土不拉幾的外號出自他來買了幾次花之後櫃檯的小姑娘好奇問他為什麼不用上課這麼閑,結果他收起笑容莊嚴肅穆地回答:其實我不是學生,我的工作是保衛世界和平。戲倒是挺足。小青年一頭紅髮長到過肩,頭上綁了頭帶,野戰背心配寬大褲子,怎麼看都是拿著父母錢玩藝術的隔壁大學生。他說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小姑娘笑得差點把他的花束掉地上。

「保衛世界和平什麼鬼?」

「設定啦,設定。這樣想比較好玩嘛。比如說我是一個不為人知保護世界的組織的一員,然後因為資歷還不夠不能跟前輩們一起去異世界打倒怪物,所以趁沒有訓練的時候來幫忙買慰問用的花,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神經病啦!」

    小姑娘拍著櫃檯笑到劇烈咳嗽,罪魁禍首扛起花束迅速離開,大量花粉越過他的肩膀簌簌掉落,數不清的金色的柔軟顆粒在午後的陽光里飛舞許久,像是什麼特攝片跳樓大甩賣的五毛錢特效。


    所以下一次他來買花的時候就被調戲了。稍微年長一點的店員不懷好意地問他「今天要買什麼花去保衛地球啊?」而小青年毫不退縮,立刻收起笑容回答「這是要送給我們前輩騎士的花啊,要兩束一樣的,別搞錯。」

「幹嘛送他們?哎,光榮負傷凱旋而歸啊,懂不懂。」

    不懂。

    雖然不懂,不過他擺一本正經的表情很好笑。那天他不是一個人來的,店員們看他一手拿一束花走到一輛黑色外國車旁邊,有人從裡面給他開了門,他彎腰把花丟進後座的時候裡面的人往花店這邊望了一眼,好像是個戴著墨鏡的中年男人,體格壯得跟熊一樣。

「怎麼看都不像是管家啊。」店長在他又過來拿花的時候深有感觸地這樣說。

「怎麼可能像啊!本來就不是啊!那是我們頭頭!中隊長!」

「啥,社團的?」

「哎,嗯,嗯,社團的。」


    那年夏天的第一天中午熱得人神共憤,大中午的小年輕蹦蹦跳跳跑來買花,店員連取笑他的力氣都沒有。好死不死他選的花每一種都是明亮暖色調,負責包裝的店員十分憤怒,指控他害店裡溫度上升了至少三度。

「別這麼說啦!這是送我朋友……啊不,保衛世界和平的戰士的生日禮物啊!」

「先保衛一下南極冰川和我們店裡的溫度啦!」

    店員這麼叫著把他和他的太陽一樣的花束趕了出去,然後他再出現的時候已經是整整三個月以後。

「你的手怎麼了?」

「啊,被毒蟲型的怪物噴出來的腐蝕液濺到了。」

    雖然只是皮外傷不過傷口超惡心的就遮起來啦你要看嗎?紅髮小年輕裝模作樣地舉起纏滿繃帶的左手,被櫃檯小妹一個繡球花砸到臉上。

「少演了啦。今天要什麼樣的花?」

「白色的菊花。」

    花店里的人齊刷刷轉頭看他,他好像有點不好意思,舉起左手又放下,換右手搔了搔後腦勺。

「那個,果然還是算了,直接做成花籃吧。」

    他第一次在花店留下了地址,和地址一起留下的名字是阿奇波爾多。這麼說來他以前買花也從來沒有要過附贈的心意卡,而且那個名字大概也不是他的,因為負責配送的店員回來之後說那個地址是一棟廢樓,而且收貨的不是他,是一個怎麼看都不是正經社會人的鬍子大叔。

    而紅髮小青年再也沒有來過花店。


「有沒有感覺有種好萊塢諜戰片的味道?每天來花店買花的年輕人,他真正的目的其實是……!」

「……保護世界?」

「啊,對哦,這麼說來是這麼個設定來著。」

「他該不會真的是保護世界組織的成員……」

「信他還不如信聖誕老人啦。」

    過完新年不久,花店的員工們在相隔一條街的快餐店吃午飯,不知是誰又提到了那個小年輕。他作為談資素質不錯,店員們從陰謀論聊到他自導自演的老土設定,然後聊到他最後一次來店以前好像有人在路上偶然看見他,有點波浪卷的紅色長髮用頭巾在腦後扎成一束,跟幾個同伴邊走邊嬉笑打鬧,什麼嘛,果然是普通的男大學生。

    他們閒聊著走回店裡,看到背對門口站在櫃檯前面的人,長高了一點,頭髮變長了,衣服換成了長長的外套,背上背著大提琴盒子,不知是當季的什麼野生回歸流行。

「怎麼不去保護世界了啊?」

「暫時放假嘛!好過分啊店長,我很辛苦才從那邊回來的啊!」

    櫃檯那邊的店長從鼻孔里發出了一個不信任的聲音。

「這麼拼命回來過白情?要勾搭哪家小姑娘啊?」

「……呸!是給我自己的生日禮物啦,生——日——禮——物!一段時間沒見店長說話越來越討厭了,果然是更年……」

    紅髮青年再一次被連人帶花趕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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